木杳日

流水账

哭泣了，我他妈永远爱枝鸟。！！！！

令时:

*是 @智熄杳 隰杳生贺，十八岁生日快乐。

*绝赞瓶颈产物

  太宰治于这个年底十一二月跟中原中也学抽烟，揣了包蓝莓爆就跑去中原家，在楼梯底下点起打火机。——说是大人的二手烟吸腻了，烟雾真正入腔还是如实把太宰呛了个七荤八素。烟里塞着的那颗小珠子被他抖着手捏爆，完了仍旧弯成个虾子般地咳。中原在一旁笑得挤出眼泪，烟灰掉在泛黄校服上，留下一块痕迹。
  中原隔次再看到太宰衔着根烟时，人坐在荒废公园的石阶上一搭一搭地吞吐烟雾。校服没穿倒真搞得像个历遍世事的老大叔，跟身后杂草丛生的光景还挺相配。中原觉得挺搞笑，问他呛得爽了？在太宰怨愤的眼神下点起烟坐他旁边，一同忍受又抱怨十二月份下午两点多钟的燥热。
  太热了真的不好，容易生病。门外老猫拖着长音叫得很惨，太宰拿着圆规对着一片白的作业纸在自己身上比划，随手给中原拨了个电话，不知道在哪里下刀比较好。中原那边风呼呼的说话都断断续续，那你就…冷死在这…这鬼天气吧！！妈的我要冻死了还得帮大姐买东西……电话在又一句脏话后咔地挂了，太宰笑着放下手机也放过圆规，窗户被风吹得作响，这天天黑时没有黄昏，太宰起身关窗碰倒了桌角的小日历，淹没在桌面以下的黑暗里。不爱开灯的少年看了看，丢开作业本拿了手机给中原发短信。

  “中也，我们好像明年就要到十八岁了。”

  大马路是一年到尾时特有的空空荡荡，可以供人也供非人生物瞎跑不用担心被车撞。中原中也躺倒在自行车道上大口呼吸，太宰治躺在他旁边，偶尔一辆小轿车在眼前飞驰而过。太宰想抽烟，一摸口袋没有，只能干巴巴看着中原故意夸大动作地点烟。于是他不想抽烟想到跨年那天晚上他俩跑上天台大声唱歌嘶喊，几户人家拉开窗子骂人，中原顺势拉着他躺在脏兮兮水泥地上像现在这样喘气，那天晚上没有星光。他又想自己未完成未发布的手稿，破口浸过水皱巴巴的纸页封面合上一本掺血非人幻想。待他回过神来，中原拍拍灰起身，往他脸上糊了一大口烟雾，硬生生把太宰迷出眼泪来。
  六月份的天要开始热了，初夏深夜里鸦鸟鸣啼声似乎要赶上冬日老猫，太宰治在满十八的前一晚上溜进中原中也家，年轻人怎么可能在零点之前睡觉，中原的床靠窗户，看得见一点点星光。太宰把中原拉起来，就在这晦暗环境下一条条拉开他手上的绷带，细数这一条是哪天哪时用的哪把美工刀，那一下是哪年哪月哪条河里哪根不长眼的树枝。中原沉默地听着，尽管两个人都很不能看见18以前这条手臂上太宰治的所有伤痕，太宰说的这一条条全是中原把他从鬼门拉回来的历史。绷带的反光扎得他们刺眼，中原的错觉转瞬即逝，在零点前太宰治止了话头，秒针抵达十二的那一刻他缠完了手上的绷带。这能代表些什么？中原想起房间里被装成盒的烟头，他在满十八时也和平常一样睡不着觉，太宰给他发了一条生日快乐。而眼前太宰治不知为何这就有空往他中原这里钻，这时正看着并不能看见什么的天空。仅剩的一点点星光都被这双阴翳眸子吞噬，后而被猛摇一下转过来，似乎要晃出里头的死水。

  中原中也握着太宰治的双肩。力道用得很大，疼得死水里冒出疑问的气泡，被中原微弱的话语打破。太宰治睁大了眼睛。

  “太宰治，纸与笔与烟都还在那里，我不会阻拦你看星空。”

  “但我一定会阻拦你从星空面前掉落。”

 

  “太宰，生日快乐。”

 

*中也的意思是：不要在啼唱或啼哭时掉落。